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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天井坝
天井坝是街坊对这座带有天井的木楼的爱称,从出生到十六岁参军我在这里生存。
这是两层穿斗式木结构木楼,厚实的阶檐坎像马路一样宽敞,三间正房高大气派,雕花窗户稀奇古怪,堂屋的六合门厚重高大,关闭时会发出巨大的声音。
从封火墙的一个侧门进去,有一个四角天井,天井两边亦是两层厢房,有两个带扶手的木楼梯可以上到二楼去。我从小最拿手的就是站在楼梯第二节往下跳同时高喊一声“瓦西里”!
二楼是走马观花的吊脚楼,雕花的栏杆,依栏而立可以观赏全城,特别是书院的树。一次王锅贴上来玩时把一颗脑壳伸出栏杆外来嘴里乱七八糟地发出一些声音,等他喊累了,想把脑壳退出时两只耳朵卡在那出不来了,接下来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这时我们就拿来茶油或肥皂水抹在他的耳朵背后轻轻一抽,一颗破涕为笑的脑壳又楼上楼下地晃来晃去了。
天井坝楼上楼下有十六间房,前前后后有十五家人入过,曾径有大大小小的孩子三十二个,每到暑假加上外面各种各样的同学天井坝是天天热闹非凡。
我们在各家的房间乱跑,躲猫猫,摆鬼龙门阵,在天井里修飞机,搭泥巴炮。我们把废电池钻个孔,将盐巴放进去,底下放一枚小钱,接一根铜丝前面绑一颗小电筒泡子,一根散光电棒就大功告成了。板壁上贴一张白纸,烂玻璃被毛笔画得花里胡哨的往电棒前一放,白纸上就有了花鸟人物,这就幻灯片了。有月亮的夜,天井上会投一束如水银光,我们在天井里演戏。一个姐姐扮白毛女出场如泣如诉地唱,看的小伙伴泪流满面,我演杨伯劳被演黄世仁的麻子打倒在地,扮赵大叔的黄哥儿楸到麻子就打,当白毛女唱到;“黄家逼债。。。。。。”时手指刚好指在黄哥儿鼻尖上,刚刚还处伤心的大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姓孟的知青哥站在光柱下拉小提琴,他拉的是革命现代舞剧红色娘子军中老班长和女战士嘻戏的曲子,我们会齐声唱到:“你是一个妇人家不要开玩笑,快把我的烟杆退来你不要开玩笑!”。一个穿的确凉白衬衣的知哥也在光柱下豪迈地吼了一次:“鸠山的妹妹和我耍朋友。。。。。。”。我们常坐在二楼唱:天井坝里三挑油,三个姐姐在梳头,大姐梳个盘龙转,二姐梳个茶花柳,只有三姐不会梳,梳个狮子滚绣球”。这时下面纳凉的老人就会应声而和:“绣球滚到川江水,塞断川江水倒流”。这是一个凄美的故事,说的是一个秀山老兵随川军出川抗日船过瞿塘峡时不幸遇难,其妻寻至川江跳入浩浩江水。
一九七四年放映黑白故事片向阳院的故事,我们这里也成立了一个向阳院,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国家级拳师何吉彩利用休息时间来指导,她编的剑术和体操上涪陵汇报表演获奖,其间潘叔来拍过照,友哥来舞过蹈,幺鸡和丁光华来吹过笛,继川哥来拉过琴,张刚和石小峰回来打过望,覃老三来唱过歌,游江来吹过牛,西街的三爷四爷来打过架。
一晃我们是知天命的人了,天井里的孩子像星星一样散布在祖国各地,潘小川还流落异国他乡。每当我们在外地或街头碰见谈得最多的就是天井坝的故事。
拙作是十年前发表于《秀山报》的作品,有改动。
这个天井坝就是支农街的老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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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院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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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坝长大的孩子和当爷爷的辅导员及天井坝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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