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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者,父师之所执秉。非父师酷残,轻弃善慈之心,实传授之道,非严难以琢器也?
历代父师,多知严而有望,鲜闻柔而有方者。凡子弟初成,皆蒙昧未开,其顽难拒声色之乐,其纯易受流俗之染。居家就学,父重于身教,师专于言传。日受鸿儒之熏而博其学,夜思圣贤之言而正其心,智悟于仁,行止乎礼。寒暑易往,持之以恒,璞玉可成器矣。父师善而诱之,严而纠之,家方有承脉之子,国始出栋梁之材耶。
古往者,父师之道皆以严,鲜与闻子弟因严而殒、因严而殆,因严而成屑小,因严而至愚钝者。就学也,即偶被师责,归家亦耻于语父母,即父母知,亦必责其顽劣而不至责于师严。居家也,劣行父无轻纵,必责而使其知。如此,子弟无寻其庇,则必渐循于正也。
然今世多出辱师践校之怪状,子弟渐不驯,何也?近世之风,多有家道殷实而父母粗俗者,子弟进校非为求知实为养贵。校谨师严难容其骄矜,子弟偶遇责必诉其家,有鄙陋者常咆哮于圣殿,折辱其师长。至校遑遑然焉,师惕惕然焉。似此,俗不崇教,礼不尊师,教媚膏腴,师失严律,道何以传?君自不见尽多良师未敢执严,校风无以制戾,生无良行,习近糜烂,稍涉俗世,旦夕即入囹圄者未可计数。至此,实枉费父母钱粮养也。即至悔,晚矣。
生而为人父母者岂无痛哉、宁无惜哉?为人师者岂无愧乎?
子弟以无知而身陷,谁之责?首责父母暧昧,次责礼不尊教,再责师缺风骨,三者累积乃如是。世风下,遗祸至深,非害一家之子,实残万姓之根,损社稷之本矣。
或曰:父师何不慈以教之,父师宁无慈乎?曰:慈者,只在谆谆善诱之间,在深入浅出之时。临大义大节、底线原则何以慈之?倘若子弟行为偏差、德行亏欠,屡教而不改何以对?庇其妇人之慈,柔以怀之,岂非害人?鄙而弃之,亦乃害人!严而纠之引以正始为父师之道也。未有当头棒喝之警,岂有醍醐灌顶之醒?如是,父师多持严也。又如父师之慈,子弟有佳言良行者赞之,但,赞多持中肯而谨谬誉。何也,谬誉过,其必沾而轻喜,或失于自明,或止于既有。此即父师之赞得之不易者,非吝于赞也。子弟行止有亏者,虽责之,但,责而使其堪受慎于轻辱,轻辱之,其必愤而气短,或流于平庸,或养其偏激。此非父师之慈乎?
父师何专以严。其必曰:严,可抑子弟骄纵之心,壮子弟凌云之志;能灭子弟堕孽之欲,纠子弟行止之差。
严非酷之意,温情实隐于寸心,父师当秉其真,子弟当体其味。如是者,则学之能专,道之能传,身名可全,功业可就,家国皆可恒而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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